1)第185节 托妻寄子(2)_清山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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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带着三分酒意,回到卧室,龚夫人正对镜垂泪。非常文学梁鼎芬微醺的乐趣,立刻消失无余。“为什么又难过?”他低声下气的说,“船到桥头自会直。刚才他们替我画策,都商量好了,由志伯去活动,让张振轩聘我去主持书院。不过,有件事,我觉得对不起你。”

  “什么事?”龚夫人拭一拭泪痕,看着镜子问。

  “一时不能带你回广州。”

  “我也不想去。”龚夫人毫无表情地答说:“去过一次还不够吗?言语不通,天气又热。”

  “你既然不想去,那就好极了。”梁鼎芬有着如释重负之感,“我倒问你,你想住舅舅家,还是叔叔家?”

  “为什么?”龚夫人倏然转脸,急促地:“为什么要住到别人家里去?”

  “别人家里?”梁鼎芬愕然,“两处不都是你的娘家吗?”

  “娘家!我没有娘家!”龚夫人冷笑,“就为我爹娘死得早了,才害我一辈子。”

  最后这句话,就如当心一拳,捣得梁鼎芬头昏眼黑,好半天才问出一句话来:“那么,你说怎么办呢?”

  “我还住在这里!我总得有个家。”

  “你一个人住在家里,没有人照应,叫我怎么放心得下?”

  “怎么说没有人照应?你的好朋友不是多得很吗?”

  这话倒也不错!梁鼎芬默默地在心里盘算了好一会,起身出屋到跨院去看文廷式。天气冷,文廷式正在屋子中休息,梁鼎芬进门便说:“三哥,你不用往会馆里搬了。”

  这也是刚才四个人谈出来的结论之一,龚夫人回娘家,房屋退租,文廷式搬到江西会馆去住。此时听得梁鼎芬的话,文廷式自不免诧异:“不往会馆搬,住哪里?”

  “仍旧住在这里!”梁鼎芬说“我拿弟妇托给你了。”

  就这一句话,忽然使得文廷式的心乱了,隐隐约约有无数绮想在心湖中翻腾,但却无从细辨,也是他不敢细辨,只极力想把一颗跳荡不停的心,压平服下来。“敬谢不敏!”他终于找到了自己该说的话,“虽说托妻寄子,是知交常事,无奈内人不在这里这样做法,于礼不合。”

  “礼法岂为你我而设?”

  文廷式是亦儒亦侠亦风流一型的人物,听了梁鼎芬的话,倒有些惭愧,自觉不如他洒脱,便不再峻拒,但事情却要弄个清楚,“说得好好的,何以一下子变了卦?”他问。

  “弟妇不肯回娘家。”

  “为什么呢?”

  梁鼎芬不答。即令在知交面前,这亦是难言之隐唯有黯然深喟:“说来说去总是我对不起她。”

  这句话就尽在不言中了。文廷式不忍再问,回头再想自己的责任。接受了梁鼎芬的委托,便等于新立一个家而且对这位美而能诗,别有隐痛的龚夫人,要代梁鼎芬弥补极深的内疚,纵非香花供养,起居服御,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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