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知道，他的心里有多悲凉苦涩，仿佛是生吞了一口黄连，其中苦楚，不足外人道也。
“对不起，叶子。”
纵有万语千言，叶清清能说的，却只有这一句。
“你很擅长说对不起。”叶子抬眸，平日笑容和煦的眸子，今日却比寒窑还要凛冽几分，“但有些事，不是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。”
如今想想，当初原谅她的自己，到底是多愚蠢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
刚才叶清清就觉得叶子古古怪怪，神情很不对劲，那个时候她还安慰自己，他不过累坏了，所以才表现的有些急躁，与往常大不同，但通过一系列的观察后，最终让她断定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，不然叶子不可能是这副模样。
“为什么这样问？”
“没什么，只是感觉今天你有点儿不同。”叶清清摸了摸鼻子，说。
“那是你的错觉，不要多想。”叶子抱着孩子，随意的说。
“可能是吧。”
见他不愿意聊，叶清清也不会勉强。
“你和严起快结婚了吧？”
叶子来的途中，听到大家都传，他们要结婚的消息，如果是在以往，哪怕只是一天之前，他都会笑着祝福他们，可现如今，那句恭喜，怎么都说不出，望着叶家那一张张笑脸，他也只是觉得刺眼。
“还早着呢，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嫁他。”
“为什么不嫁呢？”叶子面无表情，不解的问，“你有个健康的身体，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，有惦记着你的家人，有富足精彩的生活，再嫁给一个势力庞大的男人，你这一生，就圆满了。”
而这一切，都是温暖无法企及的。
他本可以也给她这样的日子，可因为严起的自私，她再也享受不到了。
凭什么善良的温暖，在无边的地狱受苦，而她代为受死的叶清清，却过着世人高攀不上的生活？
叶子无数次的告诫自己，叶清清没做错什么，都是严起造下的孽，可看着她与温暖的对比，和老天的残酷，他实在没办法做到完全理智，将她刨除在外。
恨她，在所难免。
“维持现状也挺好的，没必要非打破。”叶清清看不透他的内心，直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。
“你还有选择的权利，自然怎么做都是好的。”
叶子每说出一句话，心里的怨恨就会增一点。
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孩子，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，以及不堪一击的生命力，叶子真有那么一刻，想狠狠掐死她，让严起也感受一下，至亲离去，是怎样的滋味。
他的双手慢慢缩紧，一点一点的逼近小婴儿，双眼猩红的望着她笑得甜蜜的脸，在最后紧要的关头，却收了手。
他不能这样做，叶子恐慌的摇摇头，小孩子很无辜，大人做错的事，不该由她买单，他要是真的杀死她，这种卑劣行为，与严起有何异？
冤有头，债有主，就算报仇，也应该找严起。
“孩子还给你吧，我已经看够了。”
为了避免自己克制不住，做出悔恨终生的事，叶子连忙把孩子塞给叶清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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